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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宋忠

  • kurama
  • 2019-07-29 11:24:43
(八) 宋忠

舒子服瞪了瞪眼却无法反驳练无双的话!

為家人找出真正的仇人手刃当然是极重要的事,他心裡很清楚练无双说的是对的,但他就是不想放手,尤其在知道这个人难堪的过去以及即使是现在也被无奈痛苦的束缚后,他怎能就这样什麼都不做地拋下他甩手离开,这可是救了他一命照顾他,是他同样视為家人的人啊!

总之,不要被发现就好了吧!……舒子服咬了咬牙在内心几经思量后默默地下了定论。

他心裡盤算著,他總算是对蛊术有所了解,练无双想脱离人蛊的宿命必定得需要他的帮忙,要是爹知到他弃救命恩人於不顾肯定也不会高兴的!

他向来个性执著,一旦认定的事不撞南山是不会回头的,而午时遭逢家裡剧变,执著之外又添了些偏激,这会儿恐怕就算撞了山,也只是想著怎麼移山而不是退却!

然而练无双却不知他挖心掏肺地般出自己以往的黑歷史来当劝文竟全成了对牛弹琴,舒子服这熊孩子除了一点也没被吓退之外,反而还对他萌生了一股以照顾来当报恩之心,更加深了留下的决心!

他还当舒子服的沉默是因為终於理解了待在幽冥阁的危险而同意离开,因此他轻轻地拍了拍舒子服的头放软了声调说著:「我不是拋弃你!外面世界大著呢,每次我去执行任务时都很羡慕那些能自由自在在那片世界活著的人,你是属於那边的,而且你又那麼聪明还会认药,到了外面肯定会活得很好,到时候你才会知道留在这儿才是害了你呢!」

舒子服闻言皱了皱眉……很好,这是还拿他当孩子哄著吧!

要是只靠会认药又没杀过人就可以活得很好,那这世界还会有那麼多问题难处吗?舒子服忍不住心裡嗤道,但表面上却仍旧一副八百万委屈在我心的弃犬样。

他这年纪正是心裡自以為已经是个主儿的叛逆年龄,尤其练无双平日裡又是个不著调的,不过虚长了几岁,舒子服根本打心眼儿裡拿他当平辈甚至偶而还当个晚辈看,可他虽心裡相当不以為然,甚至早已经打定主意就是不走了,但总算抓準了练无双吃软不吃硬的脉性,知道不能跟这人硬扛,因此表面上仍然装的柔弱顺从,先把练无双哄高兴了再计较下一步!

练无双本性就不是那多疑的,见他始终低垂著头不说话,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后打算离开,可临走前却又想起自己离开后今天不会有哑奴送饭,这孩子恐会饿著,便又老妈子似的去林子裡摘了许多果子,又掏摸了几个鸟蛋堆到舒子服面前讨好著笑道:「今天先将就著吃这些吧!等明天你离开了再去找些好吃的!」

舒子服闷不做声地瞅了练无双一眼,那眼神要多委曲有多委屈,要多可怜就没一分幸福的,瞅的练无双心裡七上八下的直打鼓,不知為何他总有种好像自己对这小傢伙干了啥丧尽天良事的错觉,似乎莫名的就成了书上写的那负心王八之类的混蛋!……可他明明是救人的那一方吧……是好人那一方的吧……

最后练无双只好又留下多扯了些自以為能哄孩子安心的大道理,却也不见这让人蛋疼的熊孩子有什麼迴转,依旧一副委曲求全的小媳妇儿表情,闷不吭声地低著头,而后他实在到了非离开不可的时间,只好乾巴巴的撂下一句他在书上看到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保重!」后默默地摸著鼻子近乎逃难似地滚蛋了。

而在默默地目送著练无双离开后,舒子服再度展现变脸绝技,上一秒还一副哭倒长城的委屈样,一转眼就是一副老谋深算的腹黑貌,冷笑了两声便一把将这些果子鸟蛋全都塞到包袱巾裡,还捲上了练无双那唯一的一条破毯子,爬入那连著山腹溶洞的裂缝中开始琢磨著该怎麼让练无双变的没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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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水城

这丽水城算是在江南这一代颇為繁华的城市,虽说比不上古都杭州,但因邻近沟通著南北的运河道,佔了交通要道之便,又有著风景秀丽形似展翅飞燕的燕子湖,自运河开通以来不但吸引了无数游客前来,更是文人雅士喜爱聚集吟诗赏月的好去处。

而此刻届时初秋,正式开始赏枫的好时机,燕子湖畔那一处官府刻意保留栽植的枫林此时枝头上原本的绿叶也开始染上了澄黄艷红,随著秋风吹过开始落叶纷纷,映著如镜般的燕子湖以及远山重叠彷彿画一般的景色,偶有文人雅士或摇盪小舟於湖心赏景,或於湖畔酒楼对著如此美景与人吟诗作对,好不愜意。

然而对此良辰美景,一位家境显然不错,体重有点超标的富泰公子正於这湖畔最知名的酒家-水天楼的雅座中凭栏而立,手裡拿著个酒杯愜意地呷了口,正打算趁著酒意吟上一首咏景诗,可财一张口,一声从酒楼后院裡传来的女子高声惊呼却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诗兴,到口的诗句通通又缩回了肚子裡和酒菜一同嬉戏而去不復返了!

「非礼啊!!」女子柔软的南方腔调让这声惊呼不显凄厉,竟仍带有几分柔弱,然而这惊呼的内容却让酒楼内所有的客人都淡定不下了,纷纷拉长了耳朵听著。

酒楼的造景庭院裡立马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砸门抄傢伙骂娘声,以及各种年龄不同的女子娇呼斥骂声,当然其中最引起人八卦魂震动的就是那个该如过街老鼠乱窜的无理登徒子了!

可是那该满地逃窜的登徒子却比围观的人还淡定!

就见一群家丁僕役围著一个身著规矩儒士服饰的高大男子,男子年纪很轻,看著不过刚成年,面貌俊秀眉目中透著一股书生的斯文气质,虽然被人当过街老鼠给围著却也不见惊慌失措,反倒气度从容的站定在那儿,直到酒楼老闆李长富进入后院后,他才拱起宽袖打躬作揖的说道:「在下听闻店主有要事要和在下商量并依约於午时在这院中等待,而后却突闻小姐呼救声从**传来正想前去查探,没想到……」,说著男子凤眼扫了周遭围成圈的家丁一眼,颇為无奈的续道:「却被当成了唐突之人,还望店主能明辨。」

这李长富听闻男子解释后,再扫了眼自家那正缩在奶娘丫环堆中的闺女李芸,心下已明了这事的来龙去脉了!

这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闺女,可真是叫他给宠坏了!

只见那彷若哭的梨花带泪的李芸正半垂著个脸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但湿润的大眼儿裡却早已没了委屈,逮著空还在几番偷偷覷那正拱手低头的年轻人,嘴角可还勾著得意的笑呢!

李长富忍不住暗嘆了口气…….

眼前俊秀的年轻人姓宋,来酒楼住宿已经十天,其实本来以这个时节来说,城裡游客就眾多,那些个有钱的公子哥儿们愿意在湖边多住个几天赏景倒也不是什麼异事,只是他这个不争气的闺女竟一见这如玉琢般的温润公子就迷了眼,几日下来明著暗著的表白连他这个爹都有些看不下去!

况且这年轻人虽然气质温润如玉就像个文弱的书生,但那眉眼间隐约的罡气,身上的佩剑从不离身,行事作风没有一点书生的酸腐气,以他这麼多年迎来送往开店的经验来看,这人肯定是个在长年在江湖飘盪的,虽然白道黑道他说不清,但估计来头肯定不小,而这样的人又怎会看上一个养在深闺眼界只有酒楼这一亩三分地的小姑娘呢!

更何况芸儿这样一个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嫁给一个日日裡打打杀杀的江湖中人又怎会有好日子过!这道理芸儿这个傻丫头怎麼就看不清呢!现下这闹成这样倒叫他如何善了!

「爹!您可要给芸儿作主啊!刚刚芸儿在酒窖陪著雪娘他们酿酒闹的一身汗正想沐浴清洁一番,没想竟发现有人在芸儿房外窗户偷窥!」,李芸哭哭啼啼地扑来上来,瞋了姓宋的年轻公子一眼,接著一把抓住他那脸已如锅底般黑的老爹哭喊著。

「在下一直在这院中等待,又怎会见到芸小姐於**中的闺房?芸小姐莫不是见到了旁人误以為是在下吧?」,这位宋公子徐徐地為自己辩解著还顺手给了李老爹一个台阶下。

可怜那李长富张了嘴还未发出个音呢,李芸这倒楣孩子的哭腔就已抢上:「这院子裡当时就只有你,你肯定是见我唤人準备浴桶才起意偷窥,然后被我一喊才又逃回这院裡假意等待的!」

李长富此刻真想将自己女儿扔到燕子湖裡好好冷静一下脑子!

「在下已经说了,自午时左右在下就一直在院中等候李老闆,这事……」宋公子抬手指向了一旁一个拿著扫帚膀大腰圆的中年长工,「李年二可以作证,在下进入院中时曾向你打过招呼,当时你一直在左近清扫吧!」

拿著扫帚的李年二登时成了目光的中心侷促了起来,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应著,而后宋公子脸色不变,依旧是春风细雨般地温声问著李年二:「那麼,从酒窖回到这后廷女眷居所有避开这后院的路吗?」

再度成為目光焦点的倒楣李年二无奈地扫了眼自个儿东家和小姐,这宋公子虽一直都是温吞有礼的,但这当眾随口的一句问话却不著痕跡地让本该自身揹著的群眾围观压力给转到了李年二身上,只见李年二在压力下几番犹豫,最后用力吞了口唾沫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这东家可以再找,这良心嘛……

接著宋公子淡淡地笑了下,一霎那间玉雕的五官更加柔和润泽了,他温和地问道:「那麼,在下一直在这儿等著,却从未见到小姐归来,更加无从听闻沐浴之说,何来偷窥?」

「我……」李芸还欲辩解,李长富却再也丢不起这脸!他一手将闺女扯在身后,以眼神制止了她再度自掘坟墓的发言后,这才转身朝这年轻公子一个拱手,「真是对不住了宋公子,这可事关小女清白,不宜在大庭广眾下讨论,是非曲直还请宋公子移驾内堂再说。」

这姓宋的年轻公子皱了皱眉,正待说些什麼,突然一阵破空尖啸声从枫林方向传来并在天上炸出了片紫色的烟花,而这烟花除了炸出了四方游客的满堂彩外,还炸出了这宋公子难得的脸色一变!

就见他原本始终斯文有礼的温缓举止突然变的凌厉,身形一闪便於眾人围绕中上了后院墙顶,稍一拱手,随口撂下了一句:「失礼了,在下有要事在身,得先走一步了!」,就不见人影了!

李长富愣了好一阵子才硬是憋出了一句,「给我追!」

这姓宋的小伙子刚刚那一齣倒是把他自个儿给扒的乾净,但自个儿闺女却在大庭广眾下名声扫地,甚至连他酒楼都给搭上了,所以他无论如何得先把人给留下,盼那公子温润的个性上或许商量出个伤杀不那麼大的折衷方案,可现在倒好,人都不见了,他闺女却还顶著那屎盆子呢!虽然这屎盆子也是她自个儿扣的就是了……

眾家丁这才醒过神来,一窝蜂地冲了出去可哪裡还找的到人!

计较一会儿,眾人转了个向,改朝枫林杀去,既然这宋公子是被烟花引去的,而烟花又是从那儿传来的,估计人应该也就在枫林裡了!

***我是分隔线***

枫林中片片红叶飘落,虽说满山遍野的枫林尽染映著晚霞湖色是此处的绝景,但白日裡深入林中观赏那随著秋风片片飘落的霜染红叶却又别有一番萧索的秋意。

只是此时那在林中上窜下跳的温润宋公子却没有这份閒心欣赏这美景!

在这片地上,他姓宋的到底还是个外乡人,这酒楼裡的长工各个都是在这儿土生土长的,不论是枫林还是城裡的大小巷弄都比他这个外来者要清楚,他虽仗著轻功将来人甩在身后,但追者毅力相当过人,竟一路追著他从城裡进了枫林,弄的原本总是斯文有礼的他都忍不住想骂娘!

看準了眼前一颗异常茂盛粗大的老树,他足下一点轻飘飘的就窜上了丈许的枝枒间,选定了一个粗壮的分枝蹲下藉著茂密的枝叶挡住自己的身形,呼吸一瞬间静了下来,彷彿他只是这树上的另一个奇形怪异的分枝!

默默地,他看著底下大批酒楼家丁吵闹著呼啸而过,没多久又绕了回来,在树下徘徊了一阵,丈二摸不著头脑的又散开来四下搜索而去。

轻轻地,他呼出了一口气……看来该是躲过去了!

正打算下树去寻那放出烟花之人时,一道压低了的男性嗓音从上方传来!

「你在躲人吗?」

噗咳!!

这一吓可让他差点没从枝上跌了下去!原本安静的呼吸一下子又急促了起来,还很狼狈的呛了下……

他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才发现在略偏上方的粗枝上竟也靠坐了一个年轻男子,那人姿态慵懒地曲起一脚斜靠在枝上,长长的黑髮随意的绑在脑后随风飘扬著,一身的黑衣怀裡还抱著一把长刀,一手拿著乾粮有一下没一下的啃著,但面上却看不大清,不是因為被枝叶挡著,而是因他在眼上矇了一素净的月牙白布条,一下子遮盖了他脸上近三分之一的区域,然而这露出来的一部份倒是赏心悦目的,挺直的鼻樑,略尖的下巴,配上张微勾著笑的薄唇。

这人功夫肯定极高,他心下想著,不然若非这人主动出声自己竟一点都没注意到这人的存在!

略略调整了下心境,他朝上方拱了拱手说道:「不知树上已有人,倒是在下失礼了,在下武神莊宋忠,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咳,送终?」,这矇眼男子露出了个近乎牙疼的表情,嘴角抽了抽又压下,「……这好吧,反正我也不是那麼忌讳,出门在外要是有人送送終也是不错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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